短文集[布列依斯中心]
與布列依斯的場合
【古魯瓦爾多】
「布列依斯,一次就好。」
「憑甚麼要答應你?」
「我以為我這樣已經是紆尊降貴了。」
「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到底是怎麼樣的教育才有──放開!」
「不要。」古魯瓦爾多緊緊地還著布列依斯的腰,血瞳由下往上望著布列依斯,嘴角微微勾起「有你的味道。」語畢臉埋在布列依斯腹前,隔著衣服輕輕嚙咬那緊實的腰線。
「唔!」敏感的地方被碰是不可能沒有反應的「都說了,放開!」
「想逃可以逃啊?」
又是那種眼神,古魯瓦爾多只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不禁的軟化所有戒備……
「太卑鄙了……」
布列依斯垂下頭,在滑落坐到古魯瓦爾多大腿上時,那高度正好讓等待的唇緊密貼合。
【伯恩哈德】
在被惡夢驚醒後,伯恩哈德坐在床上兀自喘氣不已。即使他多不願意,每晚戰時的老舊戲碼又會爬入夢中,每次重演時他都同第一次觀賞情緒激烈起伏。
即使他在現實中,已經擔當過一次演員。
「沒事吧?」
伯恩哈德看相床邊,發現一個半跪著的身影。
他確信自己從沒夢遊或夢話大叫驚醒人(有的話,相信他那過度激動的弟弟一定會第一個發難衝入房間),但每次惡夢驚醒時布列依斯這孩子不知為何總能敏銳發現,頭幾次只敢在門外觀望,再來會怯怯倒杯水進來遞給他,他默默接過喝幾口平復心情後布列依斯就會一個欠身默默溜走,直到他開始搭話才開始有了互動。
「是在一個充滿蟲蛆的渦中……」那時他是這麼開口,布列依斯看來驚訝沉默寡言的伯恩訓練官居然主動開口,而伯恩哈德也意外他的冰冷也有軟化的一角。
「又是那個有蟲蛆的夢嗎?」布列依斯擔心的問,與他相似冰冷嚴謹的連隊小夥子,也意外的有生動的表情。
「嗯,還有那位前輩。」
「好多了嗎?」
「沒問題的,那只是過去的夢……」
摸了摸布列依斯的頭,伯恩哈德滄桑的臉露出罕見的微笑。
【里斯】
「哪!布列依斯,那棵樹你還記得嗎?你還是個小矮子的時候要爬那棵樹救一隻貓,還要我幫你爬上去呢!」
「正確來說是前輩你把我扔上去的吧……而我也順利地和那隻貓一起跌下來了。」
「可是那隻貓不是也沒事嗎?……好啦,你倒是骨折了好幾個月,不過我這個做前輩的,也是有好好照顧你吧!」
「希望里斯前輩別再這麼冒失了……等等里斯前輩,你這是做甚麼?」
「看不懂嗎?雖然扔不動了,但是公主抱還是輕而易舉的喔!」
「請放我下來!」
「不要。」
里斯手一震讓布列依斯更跌到躺穩的角度,扎扎實實的跌入一個暖烘烘的懷抱,里斯讓布列依斯的頭輕靠在他胸口,那少去玩笑意味,低沉的嗓音迴盪著一句耳畔的呢喃,布列依斯至今無法忘記。
「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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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隨光逝】
這次是燙傷,布列依斯敷完冷卻的膏藥後用紗布層層裹上,草草結束包紮後他準備再提劍回到練習場。古魯瓦爾多卻站在急救站外堵住他的出路。
「又是受傷?」
「燙傷,跟里斯前輩練習而已。」
來不及遮掩手上的繃帶,古魯瓦爾多飛快地抓住布列依斯受傷的手腕,布列依斯反射性的往後想逃開,古魯瓦爾多乾脆的用另隻手把他困在一旁牆壁上。
「幹嘛?你以為我又要對你做甚麼?」古魯瓦爾多嘟喃道「好像我一直都在做壞事。」
「不是嗎?不是的話就放開。」布列依斯不與他視線對上,兩人用奇妙的姿勢在帳棚內僵持。論身形他與古魯瓦爾多相差不遠,論氣力他不曉得這王子殿下哪來的猛勁在劍可及的距離難以抗衡,為何每次被玩笑似的作弄總是掙脫不開。
「你臉紅了。」古魯瓦爾多輕易一句話化解僵局。
「……!」布列依斯飛快甩開古魯瓦爾多,卻又被牢牢抓住,這次是受傷的手掌包覆在溫暖的體溫中。
「你的手好粗糙……都是繭。」古魯瓦爾多用拇指搓揉布列依斯紗布外的手掌紋路,布列依斯如何動作也不是,看著黑王子的動作更讓他耳根發燙。這說來他也注意到古魯瓦爾多的手並沒有因為昔日優渥的環境有特別平滑,光是一只手掌上就遍佈許多口子,新舊錯落其上,本人也不是特別在意受傷,連魔物的毒濺到傷口留了怵目驚心的疤也不在乎。
「王家貴族的女孩子手握多了,這種手可無法順王子殿下的喜好。」
畢竟聯隊的生活,在生死交關間生存每天少不了訓練,握劍柄到生水泡就刺破、被劍刺傷拍拍抹口水繼續硬頭皮上,長出厚繭了更好皮肉傷機率變小。
「不會啊,又沒有女孩子敢跟我握手,比起來,我更想握你的手。」
「不想再被我打暈的話,就把手放開。」
「不要,這麼近你打暈不了。」
太熟彼此也是種錯誤,古魯瓦爾多還是把手放開了,一方面是對手失去了興致,想說古魯瓦爾多放手了但是布列依斯馬上感到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他第一次覺得乾澀粗糙的掌心在臉頰上磨擦是這麼舒服。
「我說你啊,不能讓自己傷害少一點嗎?」
「傷隨光逝,已經足夠讓我擋掉大量攻擊了。」
「……你以為你有多少血可以這樣一次一次耗盡?」
「只要治癒的波動──!」
語句還沒結尾,就跌入一個懷抱中,被擁得生疼。
「你儘管向前,我就在你背後。你的光腐朽敵人,我用血洗淨你看不見的黑暗角落。
「答應我,再有危險讓我用血之恩賜保護你,我不再戰場上,也用我遺留的星與盾保護好自己,有多少都拿去。」
不知養尊處優的王子何時也能講出如此有條理的話,不過布列依斯無法反駁,短短幾句話已讓他眼眶泛熱。
從此即使他人如何嘲諷他的光芒,排山倒海的攻勢他也縝密的用盾牌與星星擋下,防禦運用得自如多,但傷害大多也比從前來的多。
只因那人說,想要他傷害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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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言】 「馬庫斯……是你嗎?你的殺氣還是掩藏一樣好呢!」
血泊泊地從腹腔流出,親自體會到生命力具像化的從眼前一片流逝的感覺真奇妙,馬庫斯手臂延伸出的一隻飛刀扎實的埋入布列依斯的腹部,布列依斯的右腳已被挑斷腳筋,無法搶攻就無法發揮,布列依斯清楚這次輪到自己的盡頭。
「是因為我放過那黑王子的關係嗎?」
馬庫斯無法回答,但看到面具微微的點了點。
「是嗎……」
十年前,他因為被糾纏的索吻傳染了感冒。而十年後他們的纏綿,則把死亡傳染給自己。
「馬庫斯,只是如果……如果那時候我把黑王子的首級帶回,他們會放過我嗎?」
馬庫斯的面具無法傳遞他的情緒,望著布列也不知是憐憫還冷酷,只搖了搖頭。
「是嗎……真可惜……」
布列依斯咳了口血,血從嘴角溢出。悽慘的微笑。
「不過我從沒後悔放過古魯瓦爾多……要是你帶回我的首級能讓他們放過他,就值得了。」
不論幾次選擇我都不後悔,我只後悔沒跟著你追逐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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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都會欺負喜歡的人】
「布列依斯,你為什麼要留長髮啊?我差點以為連隊有女孩了.」
「是眼睛長在甚麼地方才會讓你有這種誤會,我只是忘記剪頭髮,原來不知不覺間頭髮要到脖子了.」
「女孩子就是要長髮,短髮好醜.」
「你的喜好跟我何干?」
「我討厭短髮的女生」
「古魯瓦爾多你到底碎碎念甚麼.」
「反正你的頭髮比你劍術還有看頭.」
「……真是抱歉讓王子殿下只顧著看我頭髮而練習時受傷,我這就去剪了來謝罪.」
「你剪短也贏不過我的.」
「……跟你講話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選擇,不打擾你了,我自個兒練習.」
「等一下,布列依斯.」
「又是甚麼事?」
「……」
「沒事我要走了.」
「不要剪頭髮.」
「咦?」
「真的不要剪頭髮.」
「……」
「答應我不要剪.」
「為什麼都是肯定句?我需要聽你的話嗎?」
「答應我不要剪頭髮.」
「夠了,你真麻煩,不剪就行了.」
「……」
布列依斯隨便抽個繩子紮了短短的低馬尾,朝別處疾行而去.
雖然就遮掩害羞的動作而言太明顯,但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得勾起的嘴角.
「想要就直說嘛……最後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