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33天-3
(三)
「你今天有課嗎?」
「五六節。」
「我下午全包。」
布列依斯接過紙袋,今日的早餐是里斯出門買報紙時順便在猶太人攤販買的兩人份貝果,沒有食慾的布列依斯在里斯的要求加威脅下才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嚥下,吃的過程像嚼蠟一樣面無表情。里斯嘆口氣,一下子盯人與被盯的角色對調可真不習慣。。
「別老要人擔心,甚麼時候老媽子換人當了?」
「甚麼意思?」
「沒甚麼──」
布列依斯除了眼下仍掛些憔悴痕跡,看起來也沒甚麼異狀。這才讓里斯覺得不正常,他知道布列依斯老樣子的愛逞強,戒心高的像路邊野貓一樣,沒幾個人讓他鬆下戒心的。
除了那名學生,他和布列依斯共事這麼多年,比不上一個外系生半年就能和他並肩而行。
看了看時間,開車出門一小時就可以到學校了,還有一兩小時這種不常不短的尷尬時間,里斯從以前就知道布列是個大冰塊,沒人教他被迫面對一個大冰塊共處一室時要怎麼辦?他都忘記以前是怎麼從容。
「……布列依斯,你租屋處在哪?」
「學校附近教堂那邊。」
「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嗎?」
布列依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一頭霧水的里斯也不知道他表情想表達甚麼。對面的眼神看起來有千萬思緒翻攪,而他也只能慢慢等他整理情緒。
「你方便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嗎?」
還好里斯已經把咖啡杯放下,不然他包準會失禮的把咖啡一滴不剩噴到布列依斯面前,甚麼時候這個靠近都愛理不理的冰塊主動學會接近人了?
「我可以問原因嗎?」
「不行。」
布列依斯直快拒絕,大概是也心虛麻煩了里斯這麼多卻不告知理由,這樣子也無道理,接著又補幾句「我知道這樣太無理,但是我真的不能說……拜託了,現在身邊和我最熟的,就只有你。」
「布列依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熟的嗎?」
「……因為我找你寫推薦函?」
「是因為我追你追到熟的!」
「我忘記了。」
里斯真想一頭敲桌面,布列依斯從要擔當助教起推薦函都是里斯簽的,哪有個教授對學生獻殷勤到簽個字還要當面約出來,約到對人家喜好厭惡都抓的瞭若指掌,熟到隔了輩份也直呼對方名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意圖不軌。真不知道該說他態度太自然還是布列依斯真是塊木頭,一句忘了就帶過。
布列依斯面對這種尷尬的話題仍泰然自若像話家常,里斯對他的有意追求當報章上的小新聞一樣。
「你哪來的膽子敢跟一個會對你出手的住一起?」
「因為我知道你不敢。」
「……我認輸。」
的確,里斯不敢,男子漢的衝動已經有大半留在年少輕狂不懂事的年紀,里斯沒老到對事物沒熱情,但至少成熟到風度大於莽撞。誰知道他深知布列個性處處保留空間,那空間就給一個毛頭小子趁虛而入。
兩人已經習慣這種有距離的熟稔與相知,說要改變任誰也不習慣與不敢。
「你打算借住多久?借你住是沒問題我還多個管家婆,但你不能放著你住處養蚊子吧?」
似乎聽到布列依斯沉重地嘆氣,里斯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飲,有頭肥羊自己送虎口真是太驚奇,更多的是因布列依斯的反常坐立難安,他需要點咖啡定神。
「也是,里斯,你有車,方便的話能在你下課後載我一趟到住處搬東西嗎?我東西不多你這裡應該放得下……」
里斯一口咖啡爽快的噴了出來,些微的自制力讓他控制噴到一旁地板。
※
據布列依斯的說法,是借住到找到新住處為止,而原住處的去留和租金等等布列依斯隻字不提,里斯想布列依斯是打算沉默到底,也只說一句需要他幫忙儘管開口,布列依斯默默點頭算是聽見。
下午的課里斯只需要和研究生討論,而幾位研究生看準里斯的懶散態度這周也沒拿出甚麼進度,不一會兒來的研究生也都結束而回去。里斯伸個懶腰,看看時間差不多是布列依斯的下課時間,起身從討論間出來到布列依斯老愛窩著的休息間時他看到了想見的問題人物。
一頭亂糟糟逆梳的灰髮讓一張睡臉毫無遮蔽,大辣辣橫在其中一張沙發上,似乎豪不在意在這睡會被誰看見。這學生里斯對他的認識可說和布列一樣熟,而對方對他的了解就看布列依斯對他說過甚麼。
「布列依斯的下課時間快到了。」
里斯讓身體沉入對面沙發,對著毫無睡相可言的古魯瓦爾多丟去這句話,古魯瓦爾多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充滿睡意的紅眼珠直勾勾看著里斯。
「第六節了?」
「現在還趕得及去M棟上你的解剖學,你找布列依斯?」
「他不會過來的。」
這年頭大家都這麼泰然自若嗎?對這一連串話古魯瓦爾多絲毫不覺得眼前這陌生人過份裝熟,還看了看里斯的腕錶確認時間起身離開。
「需要帶話嗎?」
在古魯瓦爾多離開前里斯問了一句,古里瓦爾多眼底有些絲毫的不耐,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
里斯改變目標朝布列依斯的辦公斯走去,跟古魯瓦爾多說的一樣,透過模糊的玻璃板看到裡面有個銀髮的身影。
明明走遠的是古魯瓦爾多,里斯忽然覺得古魯瓦爾多似乎在研究室裏面,比隔這層毛玻璃的他,與布列依斯還要近。
「你今天有課嗎?」
「五六節。」
「我下午全包。」
布列依斯接過紙袋,今日的早餐是里斯出門買報紙時順便在猶太人攤販買的兩人份貝果,沒有食慾的布列依斯在里斯的要求加威脅下才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嚥下,吃的過程像嚼蠟一樣面無表情。里斯嘆口氣,一下子盯人與被盯的角色對調可真不習慣。。
「別老要人擔心,甚麼時候老媽子換人當了?」
「甚麼意思?」
「沒甚麼──」
布列依斯除了眼下仍掛些憔悴痕跡,看起來也沒甚麼異狀。這才讓里斯覺得不正常,他知道布列依斯老樣子的愛逞強,戒心高的像路邊野貓一樣,沒幾個人讓他鬆下戒心的。
除了那名學生,他和布列依斯共事這麼多年,比不上一個外系生半年就能和他並肩而行。
看了看時間,開車出門一小時就可以到學校了,還有一兩小時這種不常不短的尷尬時間,里斯從以前就知道布列是個大冰塊,沒人教他被迫面對一個大冰塊共處一室時要怎麼辦?他都忘記以前是怎麼從容。
「……布列依斯,你租屋處在哪?」
「學校附近教堂那邊。」
「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嗎?」
布列依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一頭霧水的里斯也不知道他表情想表達甚麼。對面的眼神看起來有千萬思緒翻攪,而他也只能慢慢等他整理情緒。
「你方便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嗎?」
還好里斯已經把咖啡杯放下,不然他包準會失禮的把咖啡一滴不剩噴到布列依斯面前,甚麼時候這個靠近都愛理不理的冰塊主動學會接近人了?
「我可以問原因嗎?」
「不行。」
布列依斯直快拒絕,大概是也心虛麻煩了里斯這麼多卻不告知理由,這樣子也無道理,接著又補幾句「我知道這樣太無理,但是我真的不能說……拜託了,現在身邊和我最熟的,就只有你。」
「布列依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熟的嗎?」
「……因為我找你寫推薦函?」
「是因為我追你追到熟的!」
「我忘記了。」
里斯真想一頭敲桌面,布列依斯從要擔當助教起推薦函都是里斯簽的,哪有個教授對學生獻殷勤到簽個字還要當面約出來,約到對人家喜好厭惡都抓的瞭若指掌,熟到隔了輩份也直呼對方名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意圖不軌。真不知道該說他態度太自然還是布列依斯真是塊木頭,一句忘了就帶過。
布列依斯面對這種尷尬的話題仍泰然自若像話家常,里斯對他的有意追求當報章上的小新聞一樣。
「你哪來的膽子敢跟一個會對你出手的住一起?」
「因為我知道你不敢。」
「……我認輸。」
的確,里斯不敢,男子漢的衝動已經有大半留在年少輕狂不懂事的年紀,里斯沒老到對事物沒熱情,但至少成熟到風度大於莽撞。誰知道他深知布列個性處處保留空間,那空間就給一個毛頭小子趁虛而入。
兩人已經習慣這種有距離的熟稔與相知,說要改變任誰也不習慣與不敢。
「你打算借住多久?借你住是沒問題我還多個管家婆,但你不能放著你住處養蚊子吧?」
似乎聽到布列依斯沉重地嘆氣,里斯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飲,有頭肥羊自己送虎口真是太驚奇,更多的是因布列依斯的反常坐立難安,他需要點咖啡定神。
「也是,里斯,你有車,方便的話能在你下課後載我一趟到住處搬東西嗎?我東西不多你這裡應該放得下……」
里斯一口咖啡爽快的噴了出來,些微的自制力讓他控制噴到一旁地板。
※
據布列依斯的說法,是借住到找到新住處為止,而原住處的去留和租金等等布列依斯隻字不提,里斯想布列依斯是打算沉默到底,也只說一句需要他幫忙儘管開口,布列依斯默默點頭算是聽見。
下午的課里斯只需要和研究生討論,而幾位研究生看準里斯的懶散態度這周也沒拿出甚麼進度,不一會兒來的研究生也都結束而回去。里斯伸個懶腰,看看時間差不多是布列依斯的下課時間,起身從討論間出來到布列依斯老愛窩著的休息間時他看到了想見的問題人物。
一頭亂糟糟逆梳的灰髮讓一張睡臉毫無遮蔽,大辣辣橫在其中一張沙發上,似乎豪不在意在這睡會被誰看見。這學生里斯對他的認識可說和布列一樣熟,而對方對他的了解就看布列依斯對他說過甚麼。
「布列依斯的下課時間快到了。」
里斯讓身體沉入對面沙發,對著毫無睡相可言的古魯瓦爾多丟去這句話,古魯瓦爾多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充滿睡意的紅眼珠直勾勾看著里斯。
「第六節了?」
「現在還趕得及去M棟上你的解剖學,你找布列依斯?」
「他不會過來的。」
這年頭大家都這麼泰然自若嗎?對這一連串話古魯瓦爾多絲毫不覺得眼前這陌生人過份裝熟,還看了看里斯的腕錶確認時間起身離開。
「需要帶話嗎?」
在古魯瓦爾多離開前里斯問了一句,古里瓦爾多眼底有些絲毫的不耐,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
里斯改變目標朝布列依斯的辦公斯走去,跟古魯瓦爾多說的一樣,透過模糊的玻璃板看到裡面有個銀髮的身影。
明明走遠的是古魯瓦爾多,里斯忽然覺得古魯瓦爾多似乎在研究室裏面,比隔這層毛玻璃的他,與布列依斯還要近。